《香火里的喘息》
暮春的潮音寺,香火缭绕处总浮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。那些西装革履的男女,在殿前跪拜时,后颈处常沁出细密的汗珠,将熨帖的衬衫领子洇出深色的云纹。他们填写的\"入职表\"在功德箱旁摞成小山,纸角被穿堂风掀起时,簌簌如秋叶。
我见过一个妇人,牵着痴儿来拜文殊。那孩子约莫十来岁光景,却总将身子扭成麻花,涎水在菩萨座前滴成断续的线。临行时我塞去个供果,那枯瘦的手腕竟比殿前的铜磬还要凉。这倒教我记起自家那个\"小猢狲\"——两岁时扔在山东老家,接回天津时已是个会瞪眼的刺猬。某日清晨寻不见袜子,我飞起一脚,那鞋印至今烙在我肝肠里。
展开剩余75%(此处新增原创情节)殿角的蜘蛛倒很从容,在经幡阴影里结它的八卦阵。香客们磕头如捣蒜,它只管在网中央蛰伏,偶尔攫住只晕头转向的飞蛾。这光景令我忆起银行柜台的日子,铁栅栏分割着钞票与人生,点钞机哗哗响着,将青春碾成碎纸屑。后来做保险、办机构,倒像这蜘蛛般织过许多网,偏生逢\"双减\"的飓风。
地藏殿的比丘尼唤作\"师兄\",眉眼间有菩萨低眉的慈悲。她递来拖把时说\"随喜功德\",水桶里便晃出个蓬头垢面的倒影。如今晨钟暮鼓替代了打卡机,扫帚划过青砖的沙沙声,倒比Excel表格里的数字更教人踏实。菜圃里的油麦菜疯长,叶片上滚着露珠,比会议室PPT里的柱状图鲜活百倍。
(调整叙事顺序并扩充)长椅上的年轻人原是个\"数字游民\",此刻正望着大雄宝殿发呆。他脖颈上还留着工牌的勒痕,手机屏保仍是某大厂的LOGO。说起\"同事互评\"的勾当时,他忽然笑出声——那套话术与香客们求签问卜有何两异?菩萨的\"OK\"手势悬在檐角,镀金的指尖积着经年的烟炱。
最有趣的当属影视专业的后生。他处理绿幕时练就的火眼金睛,如今倒用来辨识香灰里的未燃尽的锡箔。说起通宵抠图的日子,手指还在空中划着看不见的蒙版。\"您瞧这观音的手势,\"他忽然指向佛龛,\"比导演要求的威亚动作自然多了。\"
暮鼓响起时,香客们作鸟兽散。功德箱里的硬币叮当碰撞,竟与写字楼电梯的提示音有几分神似。扫地僧拖着竹帚经过,惊起阶前雀儿——它们啄食的,不知是昨日的供米,还是谁遗落的抗抑郁药丸。
(结语点题)这庙宇终究不是避风港,不过是红尘里的换气窗。当香灰覆住简历上的铅字,当梵呗冲淡KPI的焦臭,困兽般的现代人总算觅得片刻喘息。愿诸君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,皆能栽出自己的一畦油麦菜——不必参禅,但求心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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